首页 > 傅太太的婚姻博弈 > 第7章 这男人,阴晴不定。

我的书架

第7章 这男人,阴晴不定。

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
  晚饭足足坐了三桌,因为屋内摆不下的缘故,不得不将餐桌搬到外面。有一种小时候吃露天席的味道。傅微澜坐在苏洛旁边,看着桌上的酒,微微蹙眉。自从二十七日开始,他连续几晚上的应酬,加上昨晚喝的酒太过烈,他的胃到现在都透着隐隐的不舒服。

  苏洛吃着菜,不动声色的让江蓠拿来两盒牛奶。递给傅微澜一盒:“喝这个。”待会免不了会被敬酒,如果不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。而周岩因为母亲的催促,不得不连夜赶回荔城,要开车这自然是不能喝酒的。

  一顿饭下来,傅微澜喝了四五盒牛奶。苏洛则因为早上那一大碗汤圆,似乎在胃里没有消化,吃的不多。大家散了以后,傅微澜便牵起苏洛:“走走。”她并未反对,她也需要走走。

  村里的这条小河是跟镇上的小溪相连的。月光洒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因为镇上小作坊的污染,小河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清澈,里面也不再见小鱼儿欢快的游畅。她走到一处,隐约可见水中凸出来的大石头,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,而那些往日在这里流窜的笑颜与轻快的脚步沉淀在了逝去的岁月里。

  傅微澜一直没有放开苏洛的手,甚至握着她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。他跟随着苏洛的脚步,走在宁静的乡村小路上。不远处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声,声音苍劲有力,不似宠物狗那般温顺与乖巧。偶尔一两个人路过他们身旁,也会点头示意。人间烟火味,最抚凡人心。

 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苏洛:“给你。”

  “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
  他将红包塞到苏洛的手里:“苏洛不是小孩,但是傅太太是小孩。”

  苏洛觉得,这男人太会说话。那个红包被她捏在手里,她看着流淌着的小河。那里一潭漆黑,看不清下面埋葬的是什么。就如此时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。

  小河边上的野花开的很艳,披着朦胧的月色,摇曳,舞动。

  这夜,苏洛睡得很早。在睡之前傅微澜拉住了她:“明天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  苏洛诧异。

  “难道你明天不是要去给伯母上坟吗?”然后便推着她,让她快点去睡觉。

  大年初二上坟,这是他们小镇的习俗。苏洛跟傅微澜一早便开着车从李琼家出发了。他们现在镇上买了上坟所需要的东西,鞭炮,纸钱,蜡烛等等。

  到了之后,苏洛将香跟蜡烛点燃,插在坟前,然后一跪三叩首的行完礼。傅微澜站在她身旁,跟着她亦步亦趋,心诚。待纸钱快要烧尽时,苏洛将买来的白酒全倒在了上面。远处也有其他人家在上坟,不一会,几处鞭炮声齐响,烟雾飞升到空旷的上空,仿佛与亲人短暂的相聚。他们又飘远了,飘到了世界的另一端。

  那天,站在薛慧的坟前,傅微澜问她要不要把墓修葺一翻,再立一块墓碑。她摇摇头,说道:“下次吧。”不修,是因为她囊中羞涩,捉襟见肘。因为九天被北冥集团收购,她拍电影的酬劳全部散于了被林简之开除的员工,而回去又即将面对每个月的高额房贷与开支。而眼下她并没有新的工作安排。她有将碧落年华的房子出售的打算。那套房子是她进入演艺圈第三年买的,足足攒了三年的钱,才凑齐了房子的首付。装修进去还未住到半年,谁曾想,光景变化如此之快。竟然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。

  苏洛弯身将薛慧坟前那几株小草扯掉,扔在旁边的空地里:“回去后,我什么时候可以工作?”

  “回去之后,先结婚再谈工作。”

  结婚不就是半天的事,一张结婚证而已。苏洛开口道:“民政局初几上班?”

  傅微澜蹙眉:“你说的结婚只是办一张结婚证而已?”

  “不然呢?”她看了看躺在地下的薛慧。想着,如果薛慧知道了自己为了对付一个苏为理,对付陆家,而卖了自己的婚姻,会如何?自己的母亲,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过。当年,苏为理出轨,她看着薛慧,想到的第一个词是可怜,渐渐地就变成了可笑。

  是的。一个女儿在面对父亲的出轨,母亲的黯然神伤,她没有上前安慰。她只是默默地将自己关在屋里,甚至直言让他们离婚。对于肚子里面那个还未出生的弟弟,她更是出口残忍。她的家庭是不幸福的,从她记事起,每天起床面对的不是母亲的唉声叹气,便是他们的争吵打骂。面对苏为理的不回家,苏为理的责骂,她会抱着她哭,也会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。甚至有次破口而出:“你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?”

  埋葬薛慧之前,她去过一趟荔城。她站在苏为理上班的公司楼下,看着他搂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出来,看着她,渐渐远去。她那天,本来是打算去告诉他,薛慧走了。想问他要不要回去看她最后一眼?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,目送他们离去。然后自己回了家,一个人料理完薛慧的所有身后事。

  傅微澜在苏洛的旁边坐下,两只大雁从他们头顶飞过。他看着她,说道:“你不想要一个婚礼吗?”

  “不想。”没有半分犹豫。

 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,轻微的叹了一口气:“好。依你。”

  他们在小镇上待到大年初四回的荔城。回去之前,苏洛将那些要散给村民的红包给了李琼,让她等他们走后,帮忙转交。然后,她告诉江蓠,如果要来荔城,给她打电话。

  出发之前,李琼给苏洛的东西,塞满了后备箱。盛情难却,她不好推辞。

  回去的路上是傅微澜开的车,她坐在副驾驶上。2017年的春节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车后。回到荔城,她就不再是简单的苏洛,还有一个身份,便是傅微澜的妻子。

  然而,此时她无心考虑这些。她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,还房贷的日期不过只有数天的时间,还有接下来的一大堆开支,她计算着银行卡里的钱,怎么算都是不够的。

  傅微澜开着车,打量着苏洛,开口说道:“晚上把你的东西搬到臻园。”

  “啊?”这让苏洛有些措手不及。

  他笑笑:“我可不想跟我的妻子分居两地。”

  “能不能晚点?”这么快就跟一个陌生男子相处一室,她有些不适应。不是她矫情,是性格使然。

  “不行。”他一下子提高了车速。

  她想,这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。

  进了荔城,以往拥堵的街道是难得的畅通。他先开进了碧落年华小区。她正在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,只见他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地理位置最优越的哪一栋。她才知道,原来他也住这里。只是,苏洛后来才得知,这不过是傅微澜的临时住所。而他们的婚房则比这个要奢华的多。

  他将车停进了别墅的私家车库,然后下了车:“我先去换身衣服。然后再跟你回家收拾东西。”

  苏洛跟着傅微澜进了屋,不得不承认,傅微澜是极有品味的。屋里的装修清雅恬淡,就连小摆件都是充满着诗意。

  傅微澜指了指厨房:“要喝水自己倒。”这是在告诉她,不要把自己当客人。

  傅微澜上了楼,她站在偌大的客厅里,听着他的脚步声,似近似远。她打开客厅的门,走进院子里。在严冬寒季,在这做她第一次走进的住宅,落入她心上的是满院子的花香四溢。种类太多,她晃了神,她的眸沦陷在了那一片花圃之中。直到多年以后,每到深冬,她想起的还是这一院子的花香,它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心上,在数月之间一点点的点缀了她人生的荒芜。

  傅微澜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,穿的是一套休闲的运动装,身上没有了商人的锐气。他走到她的身后:“那边还有,要看看吗?”
sitemap